第二十三章
他知道没人欢迎他。他可以感觉到好几个韦斯莱都灼灼地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的脑子烧个洞出来。他更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喝任何他们过过眼的东西，尤其是那个幸存的原双胞胎。虽然波特笑着接待了他，他们也握手致意了，但他知道这完全是出于礼节，而波特绝不想德拉科·马尔福来参加他的婚礼。
当然，她想让他参加，所以他来了。
”那个穿着海军蓝衣服的人是谁？”
她跟着看过去:“谁？”
“房间那边那个，他看起来像是要杀了我。虽然他表现得不明显，但我以前绝对没有见过他。”
“哦。”她终于明白他在说谁了。那个人与她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移开了视线。一阵潮热袭上她的脸颊。
“那是谁？”
“是罗恩未来的小舅子。”她的声音太过实事求是，一听就没说实话。
“那他为什么讨厌我？”
“也许是罗恩让他讨厌你。”
“但那解释不了为什么他要在你没注意的时候那样可怜地看着你。”
“噢，好吧。我们……约过会，就几次。”
“哈，这就说的通了。真的吗？你跟他约会？”
“他人不错的，德拉科。”
“也就只剩人不错这一样了。”
“你真的就是个……噢，算了吧。你为什么不动你的沙拉呢？”
“你问这个问题是认真的吗？你没注意到这里的人都是怎么看我的吗？”
“我已经检查过它们有没有被下咒了。”她嘴里包满了食物说着，“是安全的。”
“你一直这么嚼着东西说话吗，格兰杰？接下来50年我都要这样看着吗？”
“供你参……”她突然停住了话头，将叉子放回盘子里，“德拉科·马尔福，你刚刚是在暗示……”
“我想是的。”他试探着咬了口番茄，“我脸上长触角了吗？”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检查过了。我们能回到刚刚的话题吗？”
他又咬了一口:“现在呢？”
“不要再回避我的问题。”
“是你在回避我的问题。我脸上到底长触角了没？”
“当然没有。你刚刚说……”
“你想跳舞吗？”
“什么？”
“你，想，跳，舞，吗？”
“跳舞？”
“难道我刚刚说的是人鱼话吗？”
“我只是……想不到你还会跳舞。”
“你知道我小时候得忍受多少舞蹈课吗？让它们起点作用吧，格兰杰。”他起身向她伸出手。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裸露的背部，将她拉近一些，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自从圣诞舞会之后我就再也没跳过舞了。”他满脸愉悦。
“我也很久没跳了。”
她大而明亮，温暖柔和的棕色眼睛一直纠缠着他的目光。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只是……从来没有……”
“想过你会在哈利·波特的婚礼上和我跳舞？”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坏笑道，”不过既然你说起了，这确实有点怪异。”
“那你刚刚想说什么？”
“算了吧。”她继续坏笑着。
“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
“你是想让我求你吗，赫敏·格兰杰？那肯定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你愿意让我美梦成真吗？”
他领着她优雅地转了一圈，然后揽着她低低下腰:“这里？在舞池里？在你所有格兰芬多朋友面前？”他将她拉起来，搂进怀中。“难道你不想等到我们在卧室独处的时候？”他对着她的耳朵低声道。
潮红爬满了她的胸和脖子，他的裤子前方也绷紧了。他将她搂得更近，然后再次翩翩起舞。
“你的思想太邪恶了，马尔福。”
“而你有着在卧室里才有的眼睛，格兰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他慢悠悠地说。
“我没有说你表达的不清楚，我只是……”
“那你刚刚准备说什么？”
“等一下，让我们先把话说清楚，是你一直在打断我，现在你又想让我一直说下去？”
“我打断你的说教是希望能听到更有意思的事情。”
“你真的是个变态。”她笑着说。
“说对了。”
“好吧，我是想说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一件事。记得吗？那时候？在你的麻瓜公寓里？在我们最后一次离开之前？”
他的肌肉绷紧了，手心开始出汗。而她对他做了个鬼脸，将沾到的汗擦在他的礼服长袍上。
“我记起来了，格兰杰。”
“那就行了。”
“然后？”
“然后什么？我只是记起来了我从来没告诉你某件事。”
他的脖子也开始冒汗了。
“你还好吗？你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我很好。”
“好吧，如果你这样说的话。”
“你就喜欢看我忐忑不安，是吧？”
“你怎么敢这样诬陷我？”她满眼笑意。
曲子结束了，人们礼貌地鼓掌向巫师乐队致敬。后者又弹奏起了另一首节奏更加缓慢的曲子。他的眼神越过她的肩膀，扫视全场一周，又落到他的脚上，就是不肯再看向她。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
“我能分辨出，你想说什么，但你心理又没准备好。”
“你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对吗，格兰杰？”他转而看向她的嘴唇，后者愉悦地翘起。
“你还说过更严重的指控。”她将手从他手中抽出，转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看着我，德拉科。”
他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然后照做了。音乐包裹了他们，但他们的脚却没有离地，只是三心二意地摇摆着。
“干嘛？”他问。
“你说干嘛。”她的眼神快把他逼疯了。
“你都已经知道了。”
“是吗？”
“是的。”
他的拇指刮过她的脸颊。她闭上眼，头靠向他的手掌，温柔地吻了吻他的手心。
“你知道我的。”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从那时候起，从没停止过。”
她轻轻叹息，仍然闭着眼睛，认为这样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而且先说清楚。”他继续道，“我本来就准备先说的。看完第十二夜的那天晚上。是你让我闭嘴的。”
“我知道。”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呢喃道。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
“我害怕你以后会后悔。”
“哈。”
又一曲结束。哈利和金妮携手走进舞池，礼貌的掌声骤然被热烈的欢呼所取代。乐队奏响了另一首曲子，所有人都安静地围观他们的起舞。
“她看起来容光焕发，对吗？”赫敏问。
“而且看起来就像一栋移动别墅。”
她一肘子捅在他肚子上。
“当然，是容光焕发的别墅。”
他看着他俩笨拙地旋转，或嗔或笑，满面含春。他感到心被一只小手捏紧了。
“你觉得怎样，格兰杰？”他低声问她，“你觉得你会愿意有一天看起来像她那样臃肿，尴尬，而且显而易见很不舒服吗？”
他知道这话肯定会引来她的注视，所以他故意牢牢地看着舞池里的那一对。
“我不知道，德拉科。我还没有想过。我工作都忙不过来了。”
“当然。”
“你呢？你觉得你会愿意陷入和哈利一样的境地吗？和一个容光焕发的移动别墅携手走入婚姻，然后因为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当爸爸而吓得失去理智？”
“格兰杰，我想你和这里所有人都会认同一件事。”
“什么事？”
“那就是，这个世界真的需要多几个马尔福。”
她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大笑出声，但却笑得止不住双肩颤抖，事与愿违地为自己引来了一些关注。
”我们现在是濒危物种。”他解释道。
她笑得眼角含泪，还是没控制住漏出了一丝声响，但她假装咳嗽掩盖了它。越来越多的来宾向她发射了不赞同的眼神，有个人变出了一杯水，浮空着送给她。她呷了一口，举起杯子致谢。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他问，“如果是女孩的话就叫做薇奥拉·萝丝？”
她皱眉看向他，似乎在猜测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想了多久了，德拉科？”
他耸耸肩，给了她一个什么信息都没透露的微笑。
“是男孩的话就叫屋大维·格兰杰。”她补充道。哈利和金妮恰好跳完了一首曲子，她便与人群一同鼓起掌来。
“屋大维·格兰杰？”
“是啊。”
他偷过她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浮空放回桌子上:“我想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很好。”
乐声响起，许多其他的情侣纷纷涌进舞池，衣香鬓影，欢声笑语。
她将手放进他的掌心，微笑着，牵着他走进人群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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